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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缺页（一）

预警

生贺文，魔法世界背景，有捏他，he

 第一章 挣扎与矛盾

  

  安东尼奥一直记着他的导师梅林说的教诲：战争并非是任何一方的胜利。然而，这句话放在培养战士的学校里不会激起一丝水花，也不会有冷静的指挥官想着手下留情。从内战开始，这所魔法学校——卡巴莱罗就已经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林荫道下侃侃而谈的学生不会在意，坐在高级餐厅里笼络人脉的理事不予理会，没有人把这场内战当成一回事，但仍然会有那样一位天生的领导者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异样并付诸行动。

　　当今的主指挥官卡里埃多便是那样一位天生的领导者，若是在卡巴莱罗与他同校过，便会早早知道他的名号。在校成绩优异的安东尼奥在毕业后很快被推荐去前线辅佐，经过十年载的斗争，安东尼奥已经褪去青涩，战争也接近尾声。安东尼奥的青春无疑是献给了战争，幸运的是这片乌云即将散去迎来朝阳。经过十年连续不断的战火，讲和派的民众呼声在近年达到了顶峰，迫于压力，分裂派妥协举办一场讲和会，地点选在了法兰西。

　　此刻，坐在办公室内的安东尼奥只点了一盏灯，昏暗的环境内有一株百合在幽幽的散发香气，他的同僚基尔伯特推门而入打破了寂静，来人神色紧张，手里攒着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安东！有眉目了！”

　　安东尼奥倏地站起身，甚至感到眼前一片黑：他保持一个姿势坐太久了，“哪里来的消息？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十几年前，卡巴莱罗校内发生了一场恶性爆炸事件，安东尼奥私底下一直在调查，可惜在十年前线索就断了。

　　基尔伯特摇摇头，他一向严谨：“我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但这封密信来源奇怪，你要小心调查，具体我们后天再聊。”安东尼奥点点头，他明白基尔伯特担心办公室不安全，“还有一件事。”

　　基尔伯特酝酿了一下：“已经有讲和的声音了，但我们的人说不要去法兰西那边的讲和会，有诈。”说罢白发男子便消失了。

　　今日安东尼奥就再无坐工的心情，他揉了揉自己棕发，让它变得更加毛躁，一如自己的心情。牛皮纸上写着熟悉的密密麻麻的古文，翻译起来估计要一段时间，指挥官脑子里闪过一个精通古文的人选，但他已经很久不联系对方了。

　　安东尼奥和弗朗西斯都是卡巴莱罗的学生，他们像互相吸引的两块磁铁，哪怕弗朗西斯是最后一年才转学过来的转学生，安东尼奥也很快与他成为朋友。直到三年前弗朗西斯主动辞去了主教的职务，安东尼奥突然就收不到弗朗西斯的回信了，碍于新主教的立场偏向，安东尼奥只能私底下与弗朗西斯见面。弗朗西斯是个极其洒脱的人，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紫色眼睛，似乎对一切事情看的都很通透。

　　安东尼奥能将弗朗西斯约出来的方法极少。弗朗西斯被软禁在教会偏殿里，但他是主教的时候常常左右逢源，有不少人愿意帮助他，并且最近看守松懈了许多。看守松懈在弗朗西斯看来是一种很可怕的陷阱，他在任时常喜欢用这一招，这也是他以前的尊师教导他的。让敌人精神松懈并给致命一击，因此没必要他不会选择出门。偏殿非常冷清，日子过的无趣，一睁眼一闭眼就是一天。弗朗西斯在所有门口都施了小法术，有人走进门的那一刻就会触发：纸作的小鸟来啄你的头发啦，局部地区糖霜雨啦，滑到不行的地面啦…这些恶作剧可以为他带来一些快乐。

　　比如就在刚刚，靠近后花园那边的侧门传来一声惊呼，弗朗西斯便知道有人被整蛊了。

　　“弗朗吉你怎么把这条蛇做的那么逼真的？”

　　“原来是我们的大指挥官，运气不错，这条蛇我做了整整一周。”弗朗西斯犹豫了一下，在周围随手加了一些隔声咒、幻身咒，快步走上前替他把缠身上的假蛇丢掉，“我只是加了一些生长咒语和声似咒，你懂得。”

　　安东尼奥干笑，起身拍拍尘土，“那确实运气不错。你…你好像瘦了。”弗朗西斯怅然，他面庞削瘦，颧骨有些凸出，但那双紫色的眼睛依旧神采飞扬。安东尼奥忍住了没有去抚摸对方的脸颊。

　　“半年没见，指挥官的问候怎么也不长进，”他回答，“不过他们不喜欢进我的门，物资常常放在门外，旁殿总是有人偷拿。”

　　安东尼奥在心里记下了旁殿，“我看主教也没什么长进，还是怜悯小老鼠。”

　　弗朗西斯耸肩，突然摸走指挥官裤袋里牛皮纸细细看起来。他的头发很久不修剪，被发绳松垮的拢在背后，这条发绳被使用了十余年载，上面有一只银色鸢尾点缀。弗朗西斯头发阴影下的表情融化成一种悲伤、惊喜的集合体。

　　“上面写了什么？”安东尼奥期待地问道。

　　“啊…安东尼奥，安东尼奥。你什么时候能够明白？”弗朗西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纸条塞回去，“回去吧，你走吧。守卫要来了。”

　　“我不明白，弗朗西斯！”

　　“你总是不明白的。”

　　“是奥尼欧娜写的对不对？奥尼欧娜到底是谁？”

　　弗朗西斯突然定住了，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安东尼奥颤抖起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弗朗西斯的表情，依照他对他的了解，答案是肯定的。

　　“…冥冥之中自有答案。”弗朗西斯哀伤道，“……守卫要来了。”

　　果不其然，正门那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安东尼奥在满腹疑问中被推向暗道的门内。

　　安东尼奥担心地看向木门，头顶突然出现一只蓝色纸鸟快速啄了几下他的脑袋，在一声短促低闷的鸟叫声中化为了纸屑。

　　安东尼奥闷闷不乐地看着那地蓝色纸片，仿佛那就是自己被撕碎的心。神秘人奥尼欧娜是十年前的爆炸关键人物，弗朗西斯却不愿多提及此人，这让两人间产生了细微的间隙。

　　安东尼奥不会放过哪怕十年前、两年前困扰自己的问题，过了五十年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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